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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6月份,刘丰夫妇(化名)通过试管婴儿成功诞下一名女婴。女婴出生后约一个月,刘丰发现比起其他婴儿,自己的孩子皮肤比较黄、发育迟缓。在做了进一步检查之后,确诊孩子染色体异常,为唐氏综合征患儿。
在长沙生殖医院做试管婴儿前,医生告诉刘丰夫妇手术会优中选优,“会挑选最好的的精子、卵子配比后植入母体”。当初为了确保胎儿的健康,夫妇两在医疗费用上没有半点吝啬,“他们说用最好的药,最好的医生,该加钱的地方我们都加了。”医院推荐男科中成药调理精子活力和质量7000元左右,生殖医院内部研发生产的药品,还做了一个什么精力活力筛查5000元左右,党主任移植技术高另单独加2000元,我都照做了,只想着做个健康的孩子就行。
事发后,长沙生殖医院与家属组织了多次协调。在调解过程中,该院坚称医院并无过错,责任完全在于家属本身,“未按时、定期做相关孕检,排除唐氏风险”。
投诉:优中选优,生下的女婴却多了一条染色体
2018年9月份,刘丰夫妇在长沙生殖医院做了试管婴儿手术。为了确保胎儿健康,刘丰特意通过熟人找到该医院领导打招呼,并在移植手术前后按照院方叮嘱,“吃最好的药,选最好的医生。”
今年6月3日,孩子出生,是一名女婴。可刘丰发现相比其他婴儿,自己的孩子显得有些不正常:皮肤泛黄、体重不见增长。“别的孩子饿了、尿了就会哭,我这孩子几乎不会哭。”
今年7月份,刘丰带着孩子去医院做了检查,结果犹如晴天霹雳,孩子确诊为染色体异常。长沙金域医学检验所出具的报告单显示,孩子染色体核型结果为:47,XX,+21,符合唐氏综合征核型。
刘丰向记者展示的所有单据显示,该项试管婴儿手术费用约为7.6万元。 刘丰告诉记者,当时移植手术成功原本怀的是双胞胎,之后医院为其实施了减胎手术,只保留一个胎儿。在刘丰看来,或许当时被减掉的才是正常的胚胎。减胎过程中,院方到底是怎样做取舍?所谓的优中选优,为何会选中有问题的胚胎?
回应:院方尽到告知义务,孕妇未定期做产检
事发后,长沙生殖医院与刘丰夫妇组织了多次协调会。该院相关负责解释称,所谓优中选优就是从细胞的形态上去看,并非是从染色体上去辨别,“选形态上发育的好的,看上去饱满的。”
长沙生殖医院一名张姓院长称,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,责任完全在于家属本身,“未按时、定期做相关孕检,排除唐氏风险”。张姓院长称,原则上移植手术成功后,院方的义务就已经完成了,但为确保后期怀孕、生产的正常进行,院方也会定时、定点对孕妇进行电话回访,“这算是一种额外的服务”。
对于这样的说法,刘丰表示完全接受不了。其称院方并未按月给予回访和医学专业知识的指导,甚至怀孕期间妻子主动微信咨询医助,但往往并未得到对方回应。
刘丰称,妻子在整个怀孕过程中是按时做了产检的,在孕检中也得知了“唐筛”风险偏高的警示。“我们也寻找了援助,咨询了一些专家。”刘丰称,他也第一时间将情况反映给了长沙生殖医院的一名夏姓负责人。
“但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,有医生表示“羊水穿刺也会有导致流产的风险,抽血验DNA虽然安全但对于减过胎后的检测结果是不准确的,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,想着这个孩子来之不易,不敢冒着“流产”的风险去做进一步的羊水穿刺检查。”刘丰说。
质疑:承诺生男孩?院方称理解错了
年过四旬的刘丰是株洲人,因为夫妻身体原因一直无法正常怀孕。早在10年前,夫妇两就在中信湘雅做过一次试管婴儿,并成功生下一名健康的女婴。近年来国家政策放开,夫妇两又想再给孩子添个弟弟,组建一个儿女成双的家庭。
怀着这样一颗“私心”,夫妇两去年又去了中信湘雅医院,得到明确的答复:不能保证生男孩。夫妇两这才托人打听,并选择来长沙生殖医院做试管婴儿,“因为他们答应生男孩。”
对于这样的说法,长沙生殖医院给予了否定。该院负责人称,接到家属“生男生女”的投诉后,院方进行了系统性的排查,“并未发现有医务人员承诺生男孩。”
该院张姓院长解释,每个人讲话的语气都不一样,可能有医生说“尽量”,或许是家属理解错了。其称,生男孩是某些家庭的愿望,“我们作为服务者,医生不要拒绝病人的美好愿望。”
刘丰向记者提供的多张微信聊天截图中显示,家属称“头一胎是个女娃,家里这次都好想再生个男宝”,微信名显示为“长沙生殖医学院夏某某”的工作人员回复:好的;家属称“费用不是问题,主要是辛苦记得打招呼关照下做个男孩”,对方回应:您放心,我们已经知道了。
而另一条截图是女婴出生后,家属称“就是为了想要男孩才生二胎的”,对方回复:实在不好意思。
调查:曾因涉嫌非法提供“性别选择”被媒体曝光
记者通过网络投诉发现,2016年湖南经视曾报道,长沙生殖医院打着“长沙首家市级试管婴儿医院”的称号,暗地里却大肆宣传,“可以保证百分之八九十的几率生男孩”
报道称,工作人员带着记者在医院进行挂号、缴费。在长沙生殖医学医院,通过试管婴儿要男孩的的费用为5万元左右。而缴纳了所有费用,家属就会得到一个承诺。
记者经过调查发现,“专生男孩”的性别选择服务,甚至已经成为了这家医院的“金字招牌”,来这里“要男孩”的家庭经络不绝,并保证80%生男孩。当年湖南省卫计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态度,如果有医院违规进行胎儿性别选择,将一查到底,严肃查处。
而该院工作人员在回复三湘都市报记者时称,“这个事(性别选择被曝光)其实就是个乌龙。”采访过程中,多名负责人多次向记者表示,做性别鉴定需要用到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,而长沙生殖医院自始至终没有这个技术和资质。该院生殖医学中心主任党小红则称,“现在查得很严,我们的仪器都扔在库房了。”
目前,家属已将情况反映到了卫健部门,后续进展本报也将继续关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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